5位新冠感染康复者“阳”了之后我们经历了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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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/李菁菁

编辑/刘蜜

对感染者进行抗原检测

长期以来,人们对Omicron感染的认识一直两极分化。有人认为,“只是感冒而已,恐惧比疾病本身还要大”。还有人担心,“这么多老人和孩子去哪儿了?后遗症会伴随一生”。

11月30日,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感染科教授、广州市黄埔方舱医疗队组长崇玉田教授接受采访时表示,目前绝大多数人感染新型冠状病Omicron变种不具有传染性。众所周知,有症状的感染或轻微症状很少发展成重症。“对于一些感染性疾病患者来说,恢复期过后,某些器官的功能长时间未能恢复正常,就会被认为是后遗症。”

五名新型冠状病感染者向北青神讲述了他们的感染和康复过程。有些人在疾病初期陷入恐慌。他们除了担心自己,还担心家里的老人、孩子和孕妇。有些人形容生病的感觉“比感冒更难受”。经过医生的用药指导和自身抵抗力,几天后就康复了。几位受访者几乎都提到一件事不要过度害怕,但也要做好防范。

我们希望通过五个从COVID-19中康复的人的经历,向您展示一个普通人在遇到COVID-19后如何恢复身心健康,以及病离开后他们仍然担心什么身体。

“我最担心的是家里的孕妇和老人。”

王琪,29岁,安徽合肥市手机店老板

刚开始“病倒”的时候,我感觉天塌下来了。我们家有老的、有老的、有病的、有怀孕的。

我父亲今年54岁。他三月底刚刚做了心肌梗塞手术。他还患有高血压、高血脂、高血糖。我妈妈今年55岁,免疫力低下,有低血糖。我的妻子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,我的女儿才一岁半。家里唯一“正常”的人就是我,体重220斤,年轻力壮。

三月份,我们一家人从合肥来到上海,陪父亲做心脏搭桥手术。4月16日,我无缘无故开始发烧、头痛、咽喉不适、痰多。我怀疑自己被感染了,所以做了抗原检测,结果呈阴性。然后喝了热水,吃了点感冒药,就睡觉了。

17号早上,我的抗原变成两条线,呈阳性。当时我就将自己隔离在房间里,并通知了居委会。这时,爸爸也开始咳嗽、头痛、发烧。当天晚上,我们家的核酸结果就出来了。我母亲呈阳性,但其他人仍然呈阴性。

到了18号早上,我和父亲的抗原都呈阳性,但发烧温度已经开始下降,下午体温就恢复正常了。我妈妈的核酸检测呈阳性,但她的抗原仍然是一线,仍然没有任何症状。

此后,妻子开始出现腰痛、低烧的症状。19日凌晨3点,宝宝开始发高烧,约385-39,并伴有咳嗽。抗原检测显示,两人均呈阳性。

19日上午,母亲被带走隔离,我们其余四人经社区复核也确诊为阳性。我和父亲19日一整天都没有任何症状。主要治疗方法是喝热水。老婆怀孕了,不能吃药,我就泡了姜茶给她喝。宝宝一直发高烧,我们就给她退烧药,还经常用毛巾给她擦身体,给她降温。

我的孩子生病的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最痛苦的时刻。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请求社区将我的孩子送到医院。社区里的人都得听联防办的,车又不够。我无数次拨打市长热线、疾控中心等电话,甚至想自己开车出去。最后我报了警,警察帮忙送货。要去医院。

虽然我们一直给宝宝吃药降温,但她的烧还是不退。晚上9点,她被送往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隔离发热病房。经过治疗,婴儿体温于20日降至37。和我们一样,我老婆也发烧了一天多,后来烧就基本退了。

王琪的妻子和孩子生病了

20号我和爸爸在家等了一整天。入夜时分,我们被拉到松江的避难所。只要我们没有任何症状,我们就在等待康复。每天在收容所的主要任务就是休息、喝水。这位母亲此前没有任何症状,进入避难所后开始发烧和咳嗽。医生每天给她喝中药。

我有点担心我的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金山公共卫生中心住院部的医生告诉我,孕妇没事,宝宝就没事。当我走出小屋时,我给她打了电话。她不再发烧了,但身体仍然很虚弱,容易出汗。我们家宝宝18个月了,退烧后精神不振,食欲不振,吃奶也少。医生说宝宝正在对抗病,所以他让我不要太担心。

收容所的伙食很好,作息也很规律。唯一不好的是我们住在大同铺这样的收容所里。晚上我不关灯,就把面膜敷在眼睛上睡觉。当没有“阳性”的时候,每次核酸检测的结果我都非常紧张等待,但是当确诊的时候,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,仿佛心里的千斤顶终于放下了,我并没有特别害怕。但毕竟,当我从避难所出来时,我生病了,体重减轻了10磅。

从小屋回到家后,我发现屋里有一只死老鼠。我能闻到臭味,但父亲却闻不到。我们的味觉也变差了。以前的辣已经不辣了。当我们吃饭的时候,总是感觉平淡无奇。这种情况基本持续了一周才得到缓解。一个月后,我父亲开始恢复正常。

第一个进船舱、最后一个出船舱的母亲也很正常。我姐姐、她4岁的孩子、她婆婆和我们一家人基本上是同时确诊的,没有什么大题。目前,8名家庭成员均健康状况良好。

我和收容所里的病人讨论过所谓的后遗症。大多数人告诉我,喉咙里有痰,但咳不出来。偶尔会咳嗽几声,有点像咽炎。回来后,我发现身体很累,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,饭菜也没有味道了。不过,这种情况一个月之内就会得到缓解,恢复正常。

如果说有什么“后遗症”,应该就是有人一见到你就你“病情如何”。5月底我回国后,大家都会调侃我,“你被感染了吗?”以及“有什么后遗症?”我耐心地解释。我不想让大家在疾病初期都像我一样迷茫。当我告诉大家的时候,我他们都很乐观、积极。

我的二胎是十月份出生的,重六斤四两。她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小女孩。医院对她进行了核酸检测,结果呈阴性。我现在没什么别的要求,只是希望能多赚点给家里两个小女儿买奶粉。

“病固然可怕,但我更害怕封城下的生活”

单慧,34岁,四川宜宾,防疫保安员

今年3月15日,我从成都来到上海,做一名抗疫保安,日薪260元。我住的是大通堡,每个房间十几个人。我的工作就是看守社区的居民不要跑出去。一周后,我在园区避难所找到了一份志愿者工作,每天收入300元,帮忙维持秩序、分发菜肴。

4月中旬,我和同事陆续被感染。我记得数百名志愿者中,有10名阳性患者。很多人都说只是感冒,但我感觉比感冒更严重。前半天我感觉很好,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。晚上8点多,我开始发烧、头晕、全身酸痛、乏力。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,只想躺着。我整个晚上都头疼,这是我感冒时从未有过的感觉。感觉。

第二天我开始咳嗽,但头痛没那么严重。我喉咙不舒服,咳嗽,发烧,没胃口,不想吃东西。第三天,我仍然有咳嗽、腹泻的症状,喉咙也肿了。服用了一些连花清瘟后,仍不见好转。我仍然咳嗽、头晕和腹泻。

在收容所隔离7天后,我的检测结果呈阴性。连续三天检测结果呈阴性后,我离开了避难所,搬到了隔离酒店。离开隔离酒店后,我也出现了咳嗽、发烧的症状,喉咙一直发红发炎。我花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才开始好转。我的一位同事情况更严重,肺部疼痛和咳嗽剧烈。除了这位同事之外,我还没有听说过有谁同时在收容所里的情况比他更严重。

隔离的这些天,我一直刷着手机、短视频,直到感到头晕目眩,体力和精神力都不是很好。以前我一分钟能做60个俯卧撑,但隔离期间只能做一半,也不敢多运动。

离开隔离酒店后,我无处可去。我一直睡在虹桥火车站附近和公园里的蓝色遮阳篷下。我也在找工作,但当人们听说我有在收容所工作的历史并发生过性行为时,他们就不再和我说话了。做了半个月的地铺,终于找到了一份社区防疫保安的工作,每天200元。刚上班两天,社区经理就开始查健康码。当他看到我已经“积极”时,他就带我辞职了。

善慧康复后露宿的防雨棚

来上海三个月,我赚了将近三万元。从上海回来十天后,成都也开始对大家进行检测,我又在家隔离。断断续续的一直到9月1日,我趁着成都开始封城的机会,出去兼职做了防疫保安,每天170元。

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害怕这个病,但是当症状开始出现时,我就开始害怕了。那种痛苦是如此的痛苦,我感觉我随时都可以带你离开地狱。现在我只是害怕再次被感染。我想告诉大家,这个病和感冒还是有区别的。我见过的大多数感染者都有症状并且有严重咳嗽。还是要注意防护,戴口罩。

2018年,我在宜宾开了一家快餐店。整条街上有很多我家的快餐店。但进入2020年后,进店就餐的人越来越少,快餐店一直在亏损。2021年9月,我关掉了餐厅,去成都继续找厨师的工作。半年换了5家餐厅,都说亏本。中午12点餐厅还没开门,员工比吃饭的人还多。我只是去上海碰碰运气,没想到我在那里取得了成功。

在成都做了半个月的防疫保安后,我回到了农村老家。我觉得病很可怕,但我也更害怕封城下的生活。现在我已经买了两只小猪和两只小羊。山里没有病,人也很少。我现在的生活就是看着他们长大。

“我体质很好,但发烧到了40度。”

齐明,22岁,大四学生

我每周去一次健身房,每周打三次篮。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有锻炼习惯、身体素质好的人。我没想到我会被感染,而且会这么不舒服。

11月20日,我校发现首例阳例。那天下午我去图书馆,微信群里就有消息说“大白出现在宿舍楼”。学生公寓楼下陆续出现了蓝色的帐篷,堆放着一些物资。当晚我直到3点30分才睡觉,早上6点就醒了。我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。

21日消息,确诊45例。那时我们的宿舍楼已经关门了。11月22日,学校所有学生宿舍开始封闭。饭菜送到了我们家门口。每天凌晨两三点,楼下就能听到公交车送学生的声音。

我的室友22日发烧,但核酸抗原检测呈阴性。直到第二天发烧退了,他的检测结果才呈阳性。随后,他穿上防护服,前往学校综合馆的临时收容所,随后又被转移到其他社会收容所。我们的另外五名室友被转移到校外的密切接触隔离点。我和我的另一个室友很幸运被分配了一个两人间,而其他同学则共用一个四人间。

25日,我和室友发烧了,全身开始发麻。这与运动后的肌肉酸痛不同。我只是说不出哪里不舒服。

我的体温一开始是38C,第二天开始升至397C。27日气温为40。当发烧到40时,我就昏迷不醒了。本来想拍一张温度计的照片,但也没有力气拍照。我都不知道这三天是怎么熬过来的。我躺在床上无法思考或做任何事。咳出痰,全身疼痛,尤其是头部,我感觉睡了又醒,分不清白天和黑夜。室友说他经常在半夜听到我痛苦的呻吟,但事后我就不记得了。

那些天我没什么胃口。饭菜基本是进来就拿出来的,吃了连花清瘟、克特林、布洛芬等药,还喝了很多热水。

28日,我的烧终于退了,但说话时声音依然沙哑,偶尔咳嗽。我室友的发烧没有我那么严重,当天就恢复正常了,除了偶尔头晕。我们的味觉和嗅觉并没有减弱。

我认为这种病因人而异。奇怪的是,我和经常锻炼的朋友这次反应更严重,而那些经常不锻炼的人则没有任何症状。我们应该吃饭、睡觉、玩,我们就在这里。隔离点尚未出现任何症状,部分同期进来的学生已经离开,可以回家。

我的一些在国外也晒过太阳的同学说只是感冒而已。在拿到之前,我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。直到我经历了之后,我才改变了之前的看法。它比感冒或普通发烧要难受得多。退烧后,我查找了自己发烧时的微信聊天记录。最常见的结果就是“我不想活了”,全身都难以形容的疼痛。我现在的态度是关注和保护,但也不要太害怕。无法阻止,人们还是要过正常的生活。

这些天信息满天飞。看到一些令人恼火的疫情新闻会影响你的心情,有时还会影响你的睡眠。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下个月的研究生考试。不知道会不会延迟。我不再考虑考试考得如何。我只想快点完成考试然后回家。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什么都不关心。不,只需断开互联网并放松几天即可。

我基本上是在疫情中度过了大学四年。我从大一第一学期就没有来过学校,从大二开始就经历了各种。我们学校的管理已经很严格了。这个学期,我们进行了四五次全校排查,经常消,阻止学生离校,减少人员流动。为此,许多演出和比赛被取消。我一直想在毕业前再次参加全校篮比赛,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。

我的那些要出国或实习的同学干脆就离开了学校。我还打算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回家,生怕发生什么意外,下学期就无法毕业了。我告诉我的室友,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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